信上，她同他也没什么好讲

戚婵跌跌撞撞往外跑，终于在京郊追上了押送流放的囚队。

人群中，戚母佝偻着背剧烈咳嗽着，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往前走。

冬儿似乎在发烧，靠着大哥肩头一动也不动。

如此隆冬，所有人竟都只着两件薄杉。

戚家人看到她，都顿了脚步，眼神隐有希冀。

戚婵只觉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，让她无从喘息。

她走到戚母跟前，胆怯的唤了声。

“娘——”

一声娘，瞬间让她在刹那间崩溃，她哽咽一声，眼泪就往下直掉。

“婵儿，上次娘是气急了才说了那些糊涂话，娘从来没怪过你。”戚母再也没了上次的冷漠，神情变得柔软，拉着她的手温声安慰。

戚婵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死，只一个劲地摇头：“是婵儿无用……”

戚母眼眶一红，攥紧了她的手：“婵儿，不必太惦念娘，娘身边有你哥哥照顾，只是你记得，若有机会，定要为戚家沉冤昭雪！”

戚婵已然泣不成声，只使劲点头：“我一定会的！”

这时，差役不耐烦的喊了一声：“好了，时间不早了，该走了！”

戚母松开她的手，转身忍泪再不看她。

大哥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，扶着戚母往前走。

“哥……”

戚婵立在原地，脚下像生了根一般，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戚家人离去的背影。

忽然，密林之中现出一道道黑影，而后，她看见满天的长箭出现在戚家人头顶。

“不要！”她大喊一声。

惨叫声，倒地声，鲜血染红了整片密林的白雪。

她看着大哥一手抱着冬儿，一手将母亲和大嫂护在怀中，用身子挡住长箭。

可箭头还是穿过她大哥的身体，没入母亲的胸口，沉睡的冬儿哭喊了两声，没了声息……

还有她大哥……大嫂……

她只感觉天昏地暗，她像疯了一般跑上前，想要抓住那些落下的利箭。

天雪路滑，她跌倒好几回，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。

可是，下一瞬她感觉身后有人牢牢抓住了她，眼泪模糊了视线，她看不清来人。

她只能看见眼前戚家人一个一个倒下。

戚家一百二十八口，天为被，地为墓，温热的鲜血流出来，将这冬日白雪染成刺目的红。

胸中一股血气翻涌，她心口疼得窒息，一口鲜血吐出。